境都颤了又颤。
他头上的发丝如同钢刺般分别聚拢,像雨后春笋一样疯狂生长,带着怒气捅向天上的不知高远处。
“马福成我当初对他那么好。”
“还有那曹小子,居然是他偷的东西可怜我那小徒儿,倒真是我冤枉他了。”
“造孽啊!”
“王林.他明明说得那么好听!为什么!”
季连缘狂怒发泄了一阵,陈泽也不好去打断。
仔细想想,这位的人际交往也真是没谁了。
从门人弟子,到亲朋狱友,没一个人靠得住,谁都能坑他几下子。
哪怕薅羊毛的都不见得逮着一只羊拼命薅。
到最后季连缘长吸一口气,突然跪倒在地,认认真真地对陈泽行了一个大礼。
“我前半辈子傲得很,谁都不服。”
“现在回头看来,是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。”
“我这辈子,其实窝囊得很。”
“唯一还剩下点念想,就是厚德。他还年轻,他还来得及。”
“我命贱,生出来就没了娘,三岁遭一场涝,老子也死了。摸爬滚打混大的,不拜天地,不信神仙,就拜过我师父一人。”
“我师父给我算命改名,批我命里注定颠沛流连,唯有缘法可破。膝下有厚土万重,见有德贵人方叩首。”
“可怜我临老到头,才在眼前得见贵人。”
“先生,请受季连缘一拜。”
话毕季连缘五体投地,虔诚投首。
陈泽没有阻拦,受下了这一拜。
“起来吧。”陈泽似乎并没有被打动,
“张厚德我会多看着点。”
“我就跟你直说,我是为了炼炁术来找的你。”
季连缘听闻这话正欲抬首作答,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起,和眼前的无名高人面对面平视。
这难道不是我做的梦吗?!
季连缘有些无法理解,潜意识中敏锐发觉并抵触这种被他人掌控的变化。
“先生您,怎么称呼?”季连缘强压下本能,恭敬开口道。
“我姓陈,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“陈先生。”季连缘逐渐镇定下来,
“您说的可是那张载有法门的残缺布帛?”
“不错。”陈泽伸手具现出那张残帛,递给季连缘辨认。
“是我当初收着的那块布。”季连缘点点头。
于是陈泽再一次将如何得到此物,已经和此物相关的王林最终下场跟他简略说明了一下。
“想不到如此曲折,最后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。”季连缘唏嘘不已,而后正色道,
“陈先生,能否容我从头说起?”
虽然是在梦中,但季连缘似乎暂时摆脱了阶下囚身份,倒也有几分自若的气度。
“在这里,我们有的是时间。”陈泽意有所指。
季连缘点头没有细究,开始从头说来,
“那时候我还是个半大小子,手脚不干净,经常去村口的供销社偷东西吃。”
“本来我年纪小,动作快,也还算机灵,偷了几次都没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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